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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4章 姓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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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4章 姓名

時間倒轉回大約三個小時前。

夜晚很安靜,馬路上只有一輛車行駛著。

車內彌漫著讓人幾乎要呼吸不上來的緊張氣息。

毛利小五郎轉著方向盤,不時往旁邊的小鬼瞅上一眼。

自從上車後就一直盯著手機看的小鬼,那愁眉苦臉的表情仿佛遇見了世界上最難解的謎題。

隨著通話再一次自動轉入留言以後,暴躁大叔忍不住說:“你到底想去找誰啊?”

工藤新一擡頭,有些無奈,顯然他並不是很願意說,“沒有啦……”

“騙誰呢!”毛利小五郎完全不相信,“你匆匆忙忙要回去,就是為了那個人吧?可惡,為什麽我要為了你這個小鬼在雨中趕路啊!要不是你,我現在肯定舒服地躺在床上看電視。”

明明說好了來玩的,不僅沒有玩到,還被迫趕路。

這小子一副「你不答應我、馬上回東京的話就要大事不妙了」的模樣。

工藤新欲言又止,實在不確定,大叔是不是一個值得傾述的人。

“別磨磨蹭蹭,快說!不然我把你丟在路中間!”

“……”倒也不用這麽威脅我。

後座的毛利蘭探頭過來,若有所思地問:“新一,你是在擔心黑澤先生嗎?”

鈴木園子也點頭,“嗯嗯,沒錯,你自從沒見到黑澤先生後,就好像迫不及待的樣子了。”

“…雖然確實是因為他,但怎麽聽起來奇奇怪怪的?”工藤新一小聲嘀咕了句,隨即搖了搖頭,決定以旁觀人的角度理智分析,“你們不覺得,這一次讓我們出來玩,很像是故意支開嗎?”

毛利小五郎斜著眼瞅他,“是嗎?我不覺得。”

一提到黑澤,這小鬼就不對勁了。

園子拿出票說要他們一塊去玩時,他是拒絕的,盡管那票是從黑澤手裏拿到的。

不,正因為如此,他才不那麽想去——為了家人的安全,他還想要勸著三個小鬼也別去。

然而,工藤小子一臉賤兮兮的:「叔叔,我都理解。可是沒辦法,我爸爸和媽媽不在家,阿笠博士與人有約,我們只能找到你啦。拜托啦,一起去嘛!」……不是,你都理解了什麽?別說的我跟你一樣好麽!

還有園子小丫頭也是說能看見漂亮的小姐姐……咳咳咳,我毛利是那種人嗎?

最終殺器是小蘭能把桌子錘爆的鐵拳……

“我也沒覺得!”鈴木園子舉手覆議,“是你想多了吧!黑澤先生只是把票寄給我,又沒說本人一定會到場,還是你篤定他肯定會去的……說不定他只是好心讓我們好好玩玩。”

工藤新一眼角抽了抽,心說:不,我絕對不相信,我的老師不可能有那麽好心!

毛利蘭想了想,跟著勸說,“也許,黑澤先生有事耽誤了?”

工藤新一馬上坐直了,“那正是我擔心的!”

剛開始的推測,的確因為目的地太敏感,導致他誤以為黑澤想要暗中見面,或許有什麽話想說。

但隨著時間的流逝,黑澤卻一直沒有出現,他的心跟著慌張起來,不得不往深處思考,於是極其不情願地想要了一種答案——也許根本不是暗示見面的意思,而是故意把他支開。為了達到某種目的。

這樣一想,他哪能坐得住,當即想返回東京,然而就在他起身的那一刻,一陣熟悉的尖叫預警……

講真,若不是有自知之明,他都要懷疑那是黑澤故意安排的了。

耽擱了些時間將真相找出來,他立馬催促著毛利大叔開車回去,哪怕當時正在下著小雨。

毛利小五郎皺了皺眉,不是很讚同,語氣略誇張,“他把我們支開?”

工藤新一搖頭,誠實地說:“我不知道。但我覺得回去能找到答案。”

毛利小五郎哼了聲,覺得他想多了,“要真擔心,你可以問問別人。”

離開一晚上能發生什麽事?就算是通緝犯黑澤,想要搞事情也得問問警察叔叔同不同意啊!如果是連警察都沒辦法的事,你個小鬼回去能阻止嗎?

“對喔!”工藤新一雙眼一亮,馬上換了個人撥號,不一會兒便接通了。

“松田先生,我是工藤!那個,我想問今天有沒有…像爆/炸之類的恐怖活動發生?或者說,有什麽特別值得註意的地方,跟……那個人有關的。”

大家在一起經歷多了,養成了足夠的默契,所以他說話沒那麽拘束。

松田警官的語氣很輕松,聽和同伴的對話好像正在巡邏,“沒有啊。”

難道真的是他想多了嗎?

“為什麽這麽問?你有收到什麽消息嗎?”

“不,沒事…”顯然一切不過是他的猜測,沒有根據的話無法說出口。

松田警官沈默了幾秒,安慰道:“別擔心,有什麽異常,我會酌情通知你。”

“酌情……”

“畢竟警方的工作要保密嘛。”

“……”行吧,有道理。

“沒什麽事,我先掛了。”松田警官笑道:“我可不想被同事瞪眼!”

“好的。”工藤新一默默結束通話,心中忍不住吐槽:自從出乎大家的意料,轉去了交通部以後,松田先生好像變了個樣子。平時也沒見比刑警悠閑啊。

毛利小五郎又瞥了他一眼,陰陽怪氣地哼哼,“這下安心了吧?”

“……”其實也沒有多安心。

總感覺自家(基本可以定性為大壞蛋的)老師要搞事。

而且還是大事。

這是身為偵探的第七感。

……

而松田警官在結束跟工藤新一的通話後,堅守崗位十幾分鐘才中場休息,卻沒想到遇到了手持武器的危險人物,經過了一番激烈的搏鬥,才成功將對方制伏。

介於對方的危險程度,以及莫名的在意,他向上司說明情況後、馬上請了假,跟上去醫院的車。

佐藤警官正在向他詢問事情的經過,他大概說了一下。

“聽你這麽說,他有可能卷入了某種特殊的活動,然後被人追殺……但是負責搜查的警官卻沒有在附近發現可疑人員啊。”

松田陣平並不意外,因為他把這個危險人物跟黑澤聯系起來了,如果是出自同一個地方的人,那逃脫警方的追查也有可能。

難道工藤說的就是這個嗎?

可是,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呢?

如果有大範圍的「活動」,不至於一點風聲都傳不出來吧?

因為這只是猜想,所以他沒有馬上告訴工藤新一,而是打算等那個昏迷的男人醒過來、詢問過後再做決定。

……雖然這麽想,但他半點信心都無,能出動那麽多優秀的精英去臥底,那犯/罪/團夥一定牽扯到的範圍很廣。如果那個男人真的跟黑澤臥底的組織有關,那想要從對方的口中得到有用的信息,恐怕不那麽容易,除非能找到一個切入口。

偏偏最難的就是找到辦法撬開對方的嘴。

而且還不能去問任何人,黑澤也好、零也是,都不能隨便問。

“怎麽改變方向了?”開車的警官詫異地說道。

兩人馬

上朝前看,前車在路口拐彎。

佐藤警官猶豫地說:“難道打算回警視廳?”

“那也太亂來了吧!”警官邊開車邊說:“松田君,你不是說那個男人傷得很嚴重嗎?”

“我是說了…”松田君也不能理解啊。

於此同時,車裏的對講機響了,路線的確換成了回警視廳。

松田陣平疑惑極了,自言自語嘀咕,“從警視廳逃跑可比醫院難多了…”

佐藤警官沒聽清,下意識地問道:“什麽?”

“不,我沒說話。”這話可不能隨便說出來。

松田陣平幹笑了笑,頭靠近窗戶,思緒轉動——

本來以為那個男人不會老老實實被抓,畢竟剛開始的反應很激烈。

如果醒來後,想要逃跑的話,無疑去醫院是最佳方案。

比起警察的大本營警視廳,只能派遣為數不多的警員守住的醫院,顯然更好逃脫。沒想到,那麽好的機會竟然被主動放棄了。

難道警視廳有那人的內應?

雖然不想把同事想得太壞,但也不是不可能的。

這種反常的行為,簡直在說「比起醫院,警視廳安全多了」。

啊,還有另外一種可能,比起警察,那人更害怕追殺的人。

也對,醫院既容易逃跑、也容易被算計。到了警視廳,兇手想要悄無聲息的動手幾乎是不可能實現的。

“好了,到底是怎麽回事,馬上就會知道了。”

到達警視廳門口,佐藤警官一邊解安全帶,一邊自信地說道。

松田陣平沒有反駁,能那麽順利就好了。

他迫不及待地下了車,但在追上目暮警部時慢了一步,對方已經被關在了審訊室,等候詢問。

目暮警部目光在他身上微頓,隨即,自然而然地繞了過去,對緊隨其後的佐藤警官說:“正好,你進去吧。”

“是。”佐藤警官馬上答應,並先一步進去了。

被無視的松田陣平遲疑著開口:“警部,我也……”

目暮警部毫不留情地拒絕了,“抱歉啊,松田君。我理解你的心情,但是讓你在一旁看著已經是破例了。”

誰讓你非要轉到交通部呢!

這下想要審訊不行了吧?

意料之中的答案,松田陣平只做出無奈的表情,倒沒有失望。

“說起來,今天新來的那小子呢?”

剛好白鳥警官出沒,目暮警部隨口問了一句。

白鳥警官疲憊地捏了捏眉心,不怎麽在意地回答:“他不是請假了嗎?”

非人手不足的情況下,一般不會特意去通知請假的新人到場。

但既然被問起了,作為同伴他還是禮貌地問:“要通知嗎?”

目暮警部遲疑了下,搖頭說:“算了。”

雖然姓氏和模樣都讓人在意,但應該不會和現在的案情有關。

松田陣平聽了一耳朵,倒沒有在意,他更關心裏面的情況。

從監控畫面上看到,那個男人始終垂著頭,一言不發。

不知道為什麽,這樣的角度有些熟悉……

他不由自主地走神想著,當然這應該是錯誤的,那張臉他可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。

……

諸伏景光垂著頭,對進來的人不看一眼。

就好像一個普通被抓起來、絕不主動交代罪行的犯人。

實際上,在迷迷糊糊中,依靠著頑強的意志力、以及某種仿佛從靈魂深處響起的催促聲喚醒,睜開雙眼對上目暮警部的臉時,他是嚇了一跳的。那一剎那,好像分不清現實與夢幻。

直到發現身邊的警員眼神陌生而警惕,他才堪堪回憶起陷入昏迷前發生的一切,接著意識到:不是正在和新同事執行任務,而是被執行的那個任務……也就是說,他不是警察,而是犯人。

就,心情怪覆雜的。

並且還有一點熟悉感。

曾經也發生過類似的情況,當他是蘇格蘭的時候。

立場頻繁顛倒,有種說不出來的、欲哭無淚的滋味。

這就是臥底要承受的代價麽,在哪邊都討不了好?

胡亂的想法,帶著濃濃的自嘲,試圖遺忘片刻那些不太美好的記憶,但那自欺欺人也不過只有幾分鐘,很快他就得強打起精神來面對現實,迫切感讓他必須盡快做出決定……

是坦白,還是繼續裝傻?

這將他推向了二選一的局面上,後續也會因為現在的選擇而走向不同的結果。情感上,他不願意讓琴酒陷入糟糕的處境;理智上,卻不得不做出割舍——在琴酒已經先一步做出了選擇後。

思考了一會兒,他忍受著內心的折磨,艱難地決定了。

拒絕去醫院,但多餘的話一句不說。

然後,被關進了審訊室。

“姓名。”

面對著昨天還禮貌友好的同事。

諸伏景光略微妙地擡頭,看著坐在對面的白鳥警官。

說實話,來的不是松田,真的讓他松了口氣。

他不確定自己能否以冷靜的態度面對好友。

就像在搏鬥時,不敢輕易傷害對方,更不敢自殺一樣。

這張假面總有曝光的一天,他不希望由好友來承受不應承擔的罪行。

幾乎可以想象得到,當松田某一天知道死在面前的是本以為早就犧牲了的朋友,將會遭受多麽大的刺激。

他不希望好友背負罪惡感,哪怕是間接的

白鳥警官對視線很敏感,忍不住摸了摸臉,懷疑臉上是不是有臟東西。

諸伏景光轉開了目光,用沒有偽裝過的聲音說:“我可以交代,所有的。”

白鳥警官蹙了蹙眉,莫名的熟悉感,但一下子還沒有聯想到新同事上。與身邊兩人交換了眼神,做了個“請說”的手勢。

居然有如此配合的犯人嗎!

諸伏景光搖了搖頭,“現在不能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我需要見一個人。”

“……同夥嗎?”總覺得不對勁,警官們再次對視一眼。

諸伏景光垂下眼簾,顯然對這詞不太適應,他深吸一口氣,避開不答,“能讓我打個電話嗎?”

白鳥警官一時想偏了,遲疑著提示,“這裏是警視廳。”

召喚同夥不太行吧?

“……”

松田陣平在外面聽著,略一沈思,對糾結的目暮警部說:“我感覺他沒有惡意,不如按他說的辦……退一步說,只要我們做好準備,他把同夥一塊叫上,不正方便一網打盡嗎?”

目暮警部聽著這似乎很有道理的話,斜眼瞅了瞅,“松田老弟,你好像格外關註他啊。”

“因為是我抓回來的嘛。”

“我想應該沒那麽大膽的人,敢擅闖警察本部。”目暮警部思考著。

松田陣平暗暗點頭,所以才奇怪啊,到底有什麽樣的底氣才會讓對方敢通知別人過來——難道來的是律師?

亦或是……

嘖,不由自主地,又想到了黑澤身上。

如果是臥底的話,那通知所屬部門的人來領,就說得過去了。

顯然目暮警部也有類似的考慮,在通知管理官得到允許後,通過耳機讓裏面的兩位警官答應下來——到底有什麽貓膩,只要耐心等一等,很快會見分曉。他們

不缺這點時間。

佐藤警官傳達上面的意思,同時有人送進來一部手機。

當然,在確認他昏迷後,警方將他的隨身物品都搜走了,包括錢包、手機等。

果然還是很……難以形容的體驗。

諸伏景光接過用袋子裝著的手機,解鎖後、當著警察的面撥通了同屬於公安警察的一個人的號碼,這個時候他已經不需要再隱瞞了,“是我。”

有一支不被外界所知曉的公安隊伍,「零」。

他說了句暗號連帶著只有自己人能聽懂的代號,在沈寂兩年多的時光、甚至在被確認「死亡」後,再一次覆蘇……還真有點尷尬呢。尤其是對方的反應,驚訝程度跟白天見鬼一樣。

哦,要公安從警視廳裏撈人,確實又尷尬又驚訝。

白鳥警官眉頭越皺越緊,再次覺得這聲音該死的熟悉!

他只接觸了一天尚且覺得熟悉,更何況是曾經朝夕相處過的松田陣平。

聲音通過儀器會有所改變,但是那些下意識的小動作……

盡管頂著一張陌生的臉,他還是將一切對應上了,心裏面有個聲音一直在喊:不會錯,就是他。被認為已經犧牲了的…好友!

“松田老弟?”目暮警部擔憂地扶住突然失態的松田。

“……”松田陣平無聲地回望,張了張嘴,卻不知道說什麽。

如果裏面的人真的是景光……

那麽,他將人帶回來是不是做錯了?

不惜以假死脫身,卻陰差陽錯的,被他抓回來了。景光當時一定很無奈吧……

在跟真同事溝通好了後,諸伏景光才看向兩位新同事,權衡過後,決定舍棄為了琴酒而努力得到來的新工作,同時也為了給可能被蒙蔽的同行提個醒,“白鳥警官,你能請目暮警部進來嗎?有些情況,我希望在確保安全的前提下坦白。”

白鳥警官下意識往後看了眼,不需要他傳話,如果目暮警部願意的話,完全可以直接進來。只是對於被懷疑不夠安全有點不爽。

倒是佐藤警官非常警覺,“你怎麽知道白鳥警官?”

他們進門後並沒有以姓氏相稱,而且白鳥警官是剛來的,眼前的男人怎麽可能知道——是以前認識,還是對警方十分熟悉?

“佐藤警官。”諸伏景光默默補了句,看著兩人驚訝的表情,並沒有馬上解答,而是望向打開的門,進來的是目暮警部一個人。

目暮警部打量著坐著的男人,靈光一閃,“你……”

眼看被認出來了,諸伏景光維持著覆雜的情緒,微微低下頭想擦拭臉上的偽裝,但轉念一想又放棄了。視線在銀色手/銬上逗留幾秒,才若無其事地說:“沒想到會以這樣的形式見面……”

掩蓋不了低落的聲音飽含了無數感慨:“我是…黑澤景光。”

再一次、也是最後一次,這個姓名。

白鳥警官驚訝地站了起來,無言地打量著眼前的男人——

新同事!開什麽玩笑!

這……

佐藤警官也是沒想到,“你要怎麽證明……”

不小心抓了自己人?

從松田警官的描述判斷,這個「自己人」背地裏可能幹了些違法的事。

此時此刻,是不是該露出失望的表情,為了走上歧路的同事?

“或許,你可以叫我另外的名字。”前臥底看向可能猜到了實情的目暮警部,試探性地開了個口,引導對方說出了他的假名。

目暮警部閉上了眼,頭疼,“……所以你果然是!”

當時白鳥和佐藤也在場,一聽就明白了。

“那你為什麽要用…那個姓氏?”白鳥不明白了。

到底是你和黑澤一樣,同為潛伏在黑暗中的、我們的同伴;還是黑暗面潛入我們當中的間諜?你和黑澤是什麽樣的關系?

現在突然爆出身份…是有什麽打算?

諸伏景光沈默,然後自然地忽略了這個目前最不願意回答的問題,轉向佐藤警官,“我要卸妝水?”看到臉就能證明了吧?

佐藤警官無語地看向警部,雖然怪怪的,但確實可以有。

白鳥警官一臉木然:“……為什麽不回答我?”

目暮警部也忍不住了,“你到底是誰?”

同伴還是敵人,給個準確的答案好不好!!

“我只能說——”諸伏景光盡量不帶情緒,希望能夠不暴露太多,又讓同行們心生警覺,“別相信他。他不是……”

他不是我們這邊的。

而是徹頭徹尾的……

目暮警部正豎起耳朵等待,卻見只做了一天的同事低下了頭,被陰影擋住看不清臉色,只是氣壓極低,顯然提到(或者說揭發)某人,並沒有讓他得到應有的好心情。

這樣的情緒無法用正常的邏輯解讀。

想到檔案上這位「黑」的出色表現,以及外面松田老弟罕見的失態,實在很難簡單地將人定義成:犯人。

再想想那位動作很大的「黑澤」……

紅與黑的界限在瞬間變得模糊。

“他不是……”

白鳥警官默念了一遍,很快理解了這句話的指向是黑澤陣。

想著過去發生的種種——盡管最後一次消息來源有點出乎意料(據說黑澤因為襲警等罪行被通緝後,又挾持了松田,妥妥的一副壞人樣),對於那位潛伏在黑暗中的同行,仍然抱有基本尊重。

偶爾會開解自己:也許這只是潛伏的計劃之一呢?

他故意裝沒聽懂,“你說的是誰?”

不能自亂陣腳。

比起黑澤,剛剛調任的新人,信任值不夠高。

且出現的時機太巧妙了,很難不懷疑,這是敵人派來試探的。

萬一對方的目的就是沖著黑澤來的呢?

絕對不能暴露「黑澤是警方臥底」的消息!

“……你可以不相信。”諸伏景光沒話說。

這差別待遇,氣得他連傷感都消散了大半。

可惡!為什麽啊!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麽!!

琴酒在警察堆裏的好感度為什麽比他高那麽多!

瞧瞧,白鳥這變臉的速度,還是其他人懷疑的模樣——

我傷心!我難受!我公安臥底諸伏景光坦白,我就是酸了!

“我需要證據。”白鳥警官實話實說。

“我不負責提供。”點到為止諸伏景光不再說話,他一個公安確實沒必要交代太清楚,尤其關系到臥底的信息。

另外他得承認,在警視廳撼動琴酒的地位,這任務比較艱巨,除非他能拿出具有說服力的證據。而恰恰那是不可能的。

公安的事,還是自己解決吧,就不靠同行兄弟了。

而且那些也不是能夠公之於眾的事情。

特別是琴酒……

只能由他……!

無論如何,他要重新站在那家夥的面前——

質問也好,宣戰也罷,就算是互相傷害也認了。

沒有人能夠代替。你和我。

這對決既是屬於紅黑立場,也是屬於你和我的、決不容許第三者插足的。

我親愛的…

我深愛的…

欺騙我的…

舍棄我的…

我欺騙的…

我背叛的…

殺手。

GIN。

黑澤陣。

戀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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